秦瑶忙得像个陀螺,都没能来得及去白秋玲的学校看她,这次正好有机会去见见白秋玲,秦瑶答应了学校的邀请,时间定在十月。
在这个时候,秦瑶除了是秦经理和秦总编外,也成了秦副馆长,可谓是各种光环加身。
这些好消息,也没忘记打电话告诉家里。
“我女儿都成个经理了?”沈桂香听说这事的时候,她首先觉得匪夷所思,愣愣道:“你不是没上大学么?”
很多人上大学,就是为了进工厂当工人,毕业了还得从普通工人做起,有的人干了二三十年,才能捞到个厂长或者副厂长的位置,大部分人,这一辈子,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工人。
当然,像沈桂香这个年代的人,能成为一名伟大的工人群众,已经是非常幸运的幸运儿。
沈桂香就是个普通工人,干了一辈子,退休了岗位让给了儿媳妇,还以为这岗位能一代代传下去,现在恢复高考后,也不尽然了……
老四考上大学,夫妻俩高兴,可儿媳妇那边就惨了,恢复高考后,工人也要讲究学历了,再也不能随随便便的父传子,这个传给那个,必须要有学历,没有学历的,一律去当最低级的车间工人。
听说将来还有可能清退,再也不是铁饭碗了,对此,儿媳妇抱怨不已,私底下骂恢复高考一事,她觉得之所以要清退工人,还不是为了给新一批的大学生腾位置。
不清退掉一些人,怎么给大学生分配工作?
尽管这些传闻还是捕风捉影的事,可是身在京城,消息总是广些的,很多人信了这些,已经有了危机感,开始自考学习了,就怕有一天厄运降临到自己的头上。
也正是因为如此,沈桂香夫妻俩在家里也不好吹儿子考上大学,怕两个儿媳听了不舒服。
到了这个时候,倒又突显出“当厨子”的好处,别的岗位都要学历,唯独厨子不要,只要手艺好,单位抢着要。
民以食为天,一个好厨子是饿不死的。
“没上大学也不影响什么,很多人上个大学不就是为了文凭,为了分配工作吗?我现在不仅是秦经理,还是文化馆的副馆长。”
对于这个副馆长的位置,秦瑶也唏嘘不已,心想果然有奶就是娘,现在单位都要靠她来养活,还不都把她给供着。
这种事,在未来数见不鲜,沈桂香那个年代,要当上厂长的,怎么也得是四五十岁的人,而到了八十年代,厂长就多了很多二三十的年轻人。
只因为很多单位,到了八十年代都遭遇财政危机,经营不下去了,破产的破产,只要能力挽狂澜,干出效益,谁能改革成功,谁就是好厂长,谁管你是不是大学生。
也是因为过去工厂的福利太好,又因为职位代代相传,职工没有危机感,自以为端着铁饭碗,纪律涣散,效率低下,又加上沈桂香那一辈的人退休越来越多,工厂不仅要养着现有的工人,还有养那么多退休的人,变革是迟早的事。
沈桂香好像踩在云端:“还成个副馆长了……”
“我跟你爹也没想你当领导啊,结果咱家出的第一个领导,竟然是我的小闺女。”
无论是经理还是副馆长,都是半大不小的领导,能管人啊!
别说是沈桂香,就连秦传荣都被这些消息砸的一头懵逼,完全回不过神来。
在这之前,秦传荣还在谋划自家老四考上大学,将来分配工作,谋个一官半职什么的,哪怕是兽医院的队长或者院长,再或者是动物园的院长书记什么的,他都不挑,是个领导就行。
结果这个家里,先当领导的竟然是老幺!
第一更
打完了电话,秦传荣哼着歌出门买肉,他推着一辆老式自行车,哐哐哐走过抄手游廊,这自行车是老大骑过的旧车,大儿子换了新车,把旧车给他,他也不介意,车子后面装了小孩子的座位围栏,平日里用来带孙子孙女。
买三斤五花肉,挂在正前方,住在大杂院里就一个不好,谁家买点肉,一个院子的人都盯着,可他推着车哐哐哐地走,一路疯狂吸引人注意。
“老秦,咋个又买肉了?”
“家里有好事的呗。”秦传荣慢悠悠推着车走,一路发出震天的哐哐声,不远处坐着的老大爷,抬了抬眉毛瞥他一眼,点燃自己手里的烟。
“快闭嘴,回家去,就他这个样子,家里没点好事能这样出来晃荡?他就是出来钓鱼的,你以为?钓你们这些老酸鸡,待会儿一问,酸死你,赶紧甭问了。”
秦传荣:“三大爷,您别讨人嫌。”
“什么酸不酸的,也不是什么大事,就是咱家瑶瑶当上馆长了,文化馆的副馆长,这丫头出息了,让她老子也沾点光。”
“哎哟,你闺女当馆长了?她才二十来岁吧?”
秦传荣得意道:“可不是么?”
三大爷慢慢地捏着烟枪:“让你们别问别问,这下晓得了吧,屁股翘天上去。”
“这可是好事,瑶瑶可是大家伙从小看到大的,她当馆长,咱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