观前楼,是京城最大的客栈。
直到这时,马车里的人终于走了出来。
那是一位眉清目秀的中年书生,和五位体态婀娜的女子。
书生姓季,单名一个唯字。
这五位女子是他的五位侍妾。
季先生真是好福气啊,这么美的侍妾,纵使是在京城,也足能令人艳羡。
而此时,那名检查路引的旗手卫正垂手站在吴江面前,他道:“那人的路引是真的,但也是假的。”
一个月前,燕北大都督杨勤派人送来燕北最新的路引,新路引与老路引是不同的,而刚刚那位季先生使用的就是老路引,而这份路引上的日期,却恰恰是新路引起用之后。
因此,这名旗手卫才会说,那份路引是真的,但也是假的。
吴江冷笑一声,没有说话,转身离去。
他去了护国公府。
“根据我们飞鱼卫的情报,杨锦轩的一名西席,名叫方季唯的,一个月前从燕北潜逃,杨大都督派人追杀,可是这位方先生倒也命大,竟然死里逃生。他不但命大,胆子也大,偌大的天下,他哪里也不去,却来了京城。”
杨锦程笑道:“这是聪明人,越是看上去危险的地方,反倒是最安全。只是没有想到,杨锦轩还有一位这样的西席。”
吴江不屑地说:“什么西席,只是一个名头而已。这个方先生与贩卖兵器的左家有往来,偏偏杨勤却不知左家底细,看上了左家那一注大财,派人抄了左家,方先生通风报信,让左家人逃脱了。”
杨锦程当然也已经得知了这件事,现在吴江提起,他不由失笑,道:“杨大都督在燕北一待就是十几年,却不知道就在他的眼皮底下,还有左家这号人物。”
说到这里,他摇摇头,自嘲地道:“可惜,我也是刚刚知道。”
直到左家被抄家,左家人逃走,这才引起飞鱼卫的重视,一查之下,就连吴江也给吓了一跳。
可惜左家人已不知去向,现在也不知道正在和哪位君王谈生意。
杨锦程看向吴江:“既然方先生来了京城,你知道要如何去做了?”
吴江施礼:“公爷放心,下官这就去把人请过来。”
虽然左家跑了,可是还有方先生。
这位方先生能够甘冒奇险给左家通风报信,可见他与左家的交情。
有人来了
又下雪了,芳菲已经没有了堆雪人打雪仗的兴趣,她看着屋檐下那一排晶莹闪亮的冰溜子,耳畔是一名伴读干巴巴的背书声,芳菲打个哈欠,眼睛不由自主地合上了。
这些伴读的年龄都很大,也不知安昌侯从哪里找来的,长得不好看,声音也不好听,难怪小姐每天都是哈欠连连,连带着她这个当丫鬟的,也贪睡起来。
沈彤抱着桔子,一人一猫蜷缩在一起,睡得昏天黑地。
只有要这些伴读在的地方,失眠什么的,永远也不存在。
一觉醒来,伴读还在背书,只是炕边多了一个人,那是燕北郡王。
其实沈彤早就察觉到他来了,但是她不想睁开眼睛,睁开眼睛要面对的,除了燕北郡王,还有伴读那张丑巴巴的老脸。
安昌侯这是什么馊主意啊,哪有这样强迫别人听书的?
“姐,我想阿方了,老侯爷手下这些人,只有阿方的声音最好听。”
沈彤翻翻眼皮:“你把阿方送走很久了,现在才想起他来?”
“是啊,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,现在我很受伤害。”燕北郡王指指耳朵,他的耳朵里塞了棉花,可是他却能够听到每个人的说话,尤其是那些背书声。
他很想念阿方,阿方应该到京城了吧。
沈彤瞟了一眼一脸沮丧的燕北郡王,慢吞吞地从手焐子里拿出一封信来。
那封信皱巴巴的,一看就不是萧韧的信。
燕北郡王指着那封信,哈哈大笑:“让七哥知道你把别人的信放在他送你的手焐子里,小心他……”
一拳挥过来,燕北郡王及时住嘴,抢过那封信,躲到了角落里。
稍顷,他瞪大了眼睛,看向沈彤:“这是真的?”
沈彤点点头:“江婆子出去这么久,只送回这一封信,不会有错。”
来到燕北后,江婆子就出去了。
在燕北,江屠户一家是个神奇的存在。他们既不是土匪,也不是小偷,他们是土匪和小偷公认的坏人!
据说就连吕三爷也不敢在江屠户家里吃饭。
江婆子说她好多年没回燕北了,这次回来,要出去见见老朋友。
沈彤很好奇江婆子的朋友会是什么人,所以便让她去了。
这封信就是江婆子送回来的。
季四爷来了燕北,同来的还有一位说得一口京腔的小公子,江婆子暗中打听了,这位小公子姓焦,名叫焦猛。
“姐,你知道焦猛是谁吗?”燕北郡王问道。
沈彤一看他